看到一本很有意思的儿童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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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一个标准80后小姑娘聊天时,说中国有儿童文学吗?我说没有,小姑娘说有,最后折衷的结论是从定义上来说,有。同理适用中国原创动画,具体的举例无效,因为大前提就有问题。
你看,这本《我想吃一个小孩》的作者小时候感到:“写儿童书太难了。”一个法国小孩尚且如此,何况新中国的创作者们呢。

对习惯了中国式教育的父母来说更是如此。买这本定位为“3-6岁”的书(顺便说,定位在3-6岁也并非只是出于开始识字的考量)给宝宝看的行为很快就会变成对父母自己的某种嘲讽,因为一旦宝宝们开始最初的社交生活——幼儿园或其他群体生活,他们的本性与社会规范间第一次冲突时,人类的父母们就会遇到和鳄鱼父母一样的困惑与苦恼,而大部分人并没有被训练去思考真正的原因,他们唯一会做的事也将和鳄鱼父母一样,就是想方设法塞予孩子一己的善意,诱使小鳄鱼们再也想不起吃小孩的欲望,而将香蕉内化为唯一“正确”的需求——不幸的是一个过于仓促的社会化教育过程并不能彻底抹杀吃小孩的欲望,只会使它变幻妆容,更深地潜伏于心底。
区别只是鳄鱼父母暂时失败了,因为小鳄鱼曲线救国,而中国的父母【表面看来】却往往很成功,以致他们的下一代长大以后,理所当然地将“想吃小孩”单纯视为了人性之恶的一面,在道紱的层面上给予压制与回避。但本性这东西并不能如此轻易地磨灭或改变,我们的老祖宗早就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诩完成了社会化的成人们,吃着堆积成山的香蕉的最终目的,依然是为了满足那些他们也许早已淡忘的本能欲求。
结局的时候,你可以选择“本性可贵而应当保护”的视角,也可以选择“在吃香蕉的行为掩护下,我们的本性永存”,更可以选择相信“现代社会要求它的成员牺牲本性以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至于它的后续发展和这种牺牲是否不可避免,就不是这个故事的讨论范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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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儿童文学,不是含有多么复杂深刻的思想内涵,或多么忧国忧民的政治情怀与讽喻技巧,而是它们应当以最直观简约的方式成为描绘我们存在状态的隐喻,而且这种隐喻可以为孩童与成人共享,乃至成为集体潜意识的组成原型的投影,无论他们有否能力将这种影响转化为语言和思维明确阐述的能力。
当然,在技术层面上,首先要令儿童感到兴味是第一关键。
顺便说,网络上,乃至相当国内的所谓砖家先生对童话和儿童文学这两个概念的关系混乱得一塌糊涂,不信随便翻本国内出的教科书或看看中文WIKI就知。
所以将儿童文学的首要机械地描述为“童心”这个笼统而感性的概念,往往会导致作者偏离初衷,满足于对儿童的拙劣的讨好和自以为是的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