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喜剧 ——小析《东之伊甸》
用枪稿庆贺剧场上映在即好像有点奇怪，而且文章是TV完结后两天内褰出来的，很多东西都没梳理清楚。不过我确实有很认真地写……
原本应该先发之前一篇片中老电影考据的，不过文稿好像找不到了OTZ。反正这篇末尾有附上大部分老电影名单了，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一部部看过来。我个人最喜欢的是《出租车司机》，《后窗》和《谍影重重1》，其次是《碧海蓝天》。《虎豹小霸王》在写考据文时还没出来（只有背景一张非常小的图出现过），所以当时没看，事后也一直耽搁下来了。
另外，官网10月31日消息剧场1延期了，延到12月了。但由于官方消息发布得非常迟，包括牛太在内的日本平媒都没褰上更新消息，所以这个月发行的12月号牛太上，依然标着11月28日这个老黄历，扶额…… 【11月30日更新：实际情况是12月19日只是涩谷加场的上映时间，其他地方的首映日依然是11月28日。具体看猪社文字游戏的真相】因为比较急，一些名词解释和细节部分也许会有偏误，有兴趣的童鞋可以自己再做查证。我如果发现有错误的地方，也会在文中标红修改的，希望不要因为我个人的错误，带来以讹传讹的结果就好。
人间喜剧
——小析《东之伊甸》
文：无梦星球（2009年8月，《动漫SHOW》。本文为原创，转载请完整保留包括作者名在内的本授权信息，对于未保留本信息的转载行为，无论你发没发过申请，一律视为剽窃。）
看完《东之伊甸》最终回，长叹一声放松肩膀，下一秒就把茶杯砸在了地上，心中边喊着“本年度最有魅力男主角，泷泽朗是也！”边对导演拍桌怒吼：“老师你不能这么忽悠人到了最后关头还在丢谜团有这么拍悬疑的吗解谜篇在哪里啊喂！”
霎时间屏幕上一排喜气洋洋的大字：剧场版11月28日公映。转天官方又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们：是两部剧场动画前后公映哦〜
原本大家是攒着一周份额的“解完谜看KISS大团圆然后就可以洗洗睡了”的期待，岂料神山健治行事却和他笔下的泷泽朗一样出人意表，胆敢坦白之后又翻口供，硬是把我们的小心肝紧抓到最后一刻。这短短11回的动画，真好似一架跌宕起伏的过山车，把观众的心理期待无限拔高，却把解谜的过程拉到无限漫长。就在我们自以为恍然大悟的时候，就见神秘女人送了空酒瓶进来，把那3根棒槌和我们一起好一通嘲笑：真相？还远着哩！
前期宣传海报中那架描金画彩的旋转木马憋到最后也终于露了面，只是歪斜在地如同一座新生的遗迹，一个被丢入现实的童话，犹自咿呀转动着记录下主角们轻拥的身影。从2011年2月12日那个寒冷而突兀的异国清晨，到2011年2月19日旭日初升的丰城百货大楼天台，这架没有金环的木马一直在幕后转动着，如今终于返回了原点，并将再次出发。
只是这回年轻人眼中的“世界中心”不再是遥远的美国白宫了。“日本人的问题还是要靠日本人自己来解决嘛〜”森美咲一开始就这么说过，可见这群年轻人表面上稚嫩任性，其实心里都明白着呢。
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做事方式，被诸多社会问题整得焦头烂额的成人们其实不用逼着他们如何积极上进，只需要一点耐心与信任，相信他们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步调，将这个世界带向崭新的未来。
看，现在，此地，这2万零3名犯过错误的年轻人，不正用属于自己的方式亲手打造出拯救世界的奇迹吗？ 烟花绽放于曙色初新的天空，那是MORATORIUM一族的成年礼。
·社会问题的多面镜·
粉红色的爱情，悬念迭起的剧情，异想天开的设定，青春可爱的人设，清新时尚的画风——《东之伊甸》无疑是春季番里相当有看头的作品。
但神山监督并不满足于娱乐大众就够了。秉承从《机动警察》、《最后的吸血鬼》到《攻壳》以来对社会问题的关注，他更像一个社会学者，孜孜不倦地用动画解读着世界，观察和记录着权力与科技发展对社会文化和公众心理的巨大影响，并试图与观众一同展望未来。他想要实现的目标，更接近于布莱希特戏剧理论中“观看戏剧的观众，应当超越戏剧所表现的现实并进而改变他们置身于其中的社会”这一创作宗旨。 所以在动画里，我们看到了困扰日本社会的各种问题：在森美咲和平泽一臣，日本企业里论资排辈和欺辱新人的畸形文化，使得本该成为社会新鲜血液的青年畏缩不前；在4号近藤，作为国家机器的警察和社会中坚的中年人，已经腐化堕落丧失了理想；在11号黒羽·D·白鸟，强奸犯横行无忌未得到应有的惩罚，催发了女性主义者的极端反击；在5号火浦，医药界贿赂成风，做好事反要背上鄢锅搏命相予；在1号物部大树，首相不过是架空舞台上表演傀儡戏的小丑，以致社会菁英远离政治中心转而探求民间经济体的力量；在10号结城，终身雇佣制的废除产生了大量社会遗留问题，最终逼反了一群利益受损的愤怒青年；在泷泽朗，广大民众“责任分摊”之后失去了审慎之心，“集体智商无限趋近于零”，忘恩负义白眼狼，逼得一颗红心的王子绝望到洗脑“自杀”……
森美咲最后哭着说出了自责的话：“我也是背叛了泷泽朗的人”。这句话是神山说给屏幕前的观众听的，为了让“因不确定的情报和对自己有利的传闻，就轻易改变自己的意见的不负责任的大多数人”都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问题所在。在神山看来，自我反省，正是解决以上纷纭问题的根本之道。
自上个世纪90年代初泡沫经济破灭以来，以《EVA》的登台为标志，反映日本社会现实的动画作品日渐筯多，但真正能够冷静、理智、多方面展现社会问题的作品依然寥寥无几，把舞台设在近未来现实世界的《东之伊甸》则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
这就是这部动画被定位为社会现实题材的原因。一个在粉红青葱的花饰之下、充满了奇思妙想的白领女性向故事，背后隐藏着的却是广阔纷杂的社会现实，这是神山最擅长的手段和最津津乐道的主题。所以无论“魔法手机”多么理想化，“东之伊甸”的图像识别技术多么超未来，这个以100亿日元和无所不能的JUIZ系统为线索的权力游戏多么匪夷所思，都不该是指责动画神棍的理由。这些设定从技术角度讲不一定真实严谨，但类似功能的运作机制却实实在在存在于现实世界中，这些，才是神山想要影射和提请大众关注的“真实”。
·MORATORIUM的人间喜剧·
虽然有着如此严肃的主题，喜剧色彩依然是这个故事的主基调。
动画番组的市场定位是白领女性，辛苦一天不睡美容觉，熬到凌晨一点来看部动画多不容易啊！神山监督固然喜欢忧国忧民，也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家女孩子陪他一起反省内心思考人生吧。所以《东之伊甸》不能像《攻壳》那么严肃，一开场就是一堆糙老爷们加个巨乳御姐不动声色地来讲官场讲政治讲暗斗明争；短小如它也不能像《精灵守护者》那么悠闲，整话整话去铺述田园风光。
这个故事应该有一个粉红色的异国邂逅，用闹剧来做浪漫的开场，用信任留下充满希望的结尾，就像很多成功的纯爱日剧一样。
于是，森美咲与泷泽朗相逢于美国白宫，庄严肃穆的“世界中心”。一个小傻瓜不远千里兜着硬币来把白宫喷泉当许愿池，一个大傻瓜则冻得缩紧Johnny拎着手枪奔跑在大街上，背景里居然还是不露而淫的一柱縕天。多么可爱的两个孩子，还有这爱情喜剧式的开场。
女人们看见森美咲对着Johnny整个僵化自然要放声大笑，而男人们看了怕是多有愤懑：为啥我们露给人看就是变态，他露给人看就是王子捏？！脸长得好就了不起啊哼！
好吧其实监督大人也没忘了安抚男人的梦想（？！）。先是百无一用的NEET族帽子大哥在被打包发往迪拜后，竟能奋起一搏拐回个老婆做了人生的赢家，举手投足也都有了大人的沉稳，真乃NEET族的好榜样；然后是婴儿脸巨熊身的板津，穿着内裤宅在家里2年整被自己设计的世界电脑（那就是个桌面玩具好不好）判定为万年不翻身的死NEET，却在特长得到认同的瞬间责任感高涨，摇身做了一回英雄；而明明品学兼优才貌双全的菁英胎子平泽一臣，却在看清社会不公与一己的无力之后迟迟无法踏出创业的第一步。最后，在丰城百货大楼的天台上，2万精光哧溜的NEET族与“东之伊甸”里去向未定的男生们，在寒风中瑟缩着写下了2万份拦截导弹的紧急方案，这又是一副多么滑稽的景象啊！这故事的结局同样好像一出闹剧，满满荡漾着夸张的喜剧色彩。
然而，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力量，连续两次成功挽救了无数生命。曙光中火花纷飞，如此欢欣灿烂，与其说是战火硝烟，不如说是烟花糜绽，那是经由这2万零3名年轻人亲手点燃的，为自己庆祝成人礼的辉煌冠冕。
他们一度被社会视为废物，他们如今依然不太成熟，但这一刻，他们化为了集体人格的救世主——即使一边狂笑着欣赏那些平庸猥琐的脸上写满了尴尬与惊诧的模样，我依然忍不住想要拍拍他们直打哆嗦的冰冷肩膀，说声GOOD JOB，说声恭喜成年，还想要提醒他们记住，是谁帮助了他们化茧成蝶（成蝶？！）
这是一出优秀的喜剧，有诙谐戏虐，有讥嘲漫讽，主角皆是凡人，罗哩罗嗦毛病不少坑坑洼洼都是缺点。它描述人性的软弱与自私，又指出赎罪之道从“自我反省”开始。正因如此，我们在热热闹闹地笑过之后，心中才会存下一丝不安，看着那个选择为万民背负罪责的人略显单薄的年轻背影，在眼角微微泛起了泪光。
〜出镜率最高的是手机〜
动画里出镜率最高的是谁？不是泷泽朗，而是在现实世界里已经实体化了的神奇手机。它是这个故事里最关键的道具，从一开始就与游戏规则和剧情紧密联系。它赋予了代表们两大神器：100亿日元和JUIZ系统。JUIZ常常提醒使用者Noblesse Oblige（位高则任重），每当代表们“花费”了手中的权力，这句话就如警钟般回旋长鸣；而100亿日元则将“权力”和“职责”以一种数字化的直观方式呈现出来，实现一件事的代价变得一目了然，不少出人意表的开支比例，如控制首相发言只需60日元等细节，更是深刻讥讽了日本社会体制的某些荒唐之处。
通过手机来运作的救世主游戏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数字游戏，更是一次次权责利益的再分配。但当10号剖白发射导弹的心曲时，泷泽朗却叹气道：“你们对权力和责任的理解完全错了！”
正确答案其实一开始就已告诉了所有人：它就镌刻在魔法手机那枚代表无上权力的按钮上，在那代表着公正与审判的图案周围，簇拥着这条解说全片主旨的名句：
The abuse of greatness is when it disjoins remorse from power.
権力の弊害は、権に驕って反省を忘れたときにはじまる。
“权力之弊害，乃是在恃权而骄、忘记自省时开始的。”这句来自莎士比亚《凯撒大帝》中的台词一语道破了天机。正如故事展现给我们的，当任何一个人手握POWER（力量）而忘记了REMORSE（反省）时，就会出现滥用GREATNESS（威权）的灾害：贿赂，滥杀，独裁，私欲膨胀，以及被劫持的公众话语权，遗祸无穷。
〜人人都爱泷泽朗〜 
泷泽朗有点像鲁鲁修，背着鄢锅一个人去死，那义无反顾做牺牲的样子看了让人心疼。
但他又与鲁鲁修截然不同。他几乎无条件地爱着所有的人，宽恕了所有罪恶，献出的不仅是脑瓜子，若有必要拯救受害女性扭曲的心灵便连身体也不惜奉上，如此充满献身精神，却并不让人感到自以为是的伪善或者高不可攀的神光，因为他并非高大全伟光正的无敌英雄，却也不是反英雄的形象。除了100亿日元和JUIZ之外，面对庞大权力的泷泽朗，只是比普通人更多了一份审慎之心罢了。
在这个以权力与责任为核心的故事里，这个男人的每一点都值得我们去关注，去珍爱。
〜王子的花瓶不好当〜
满身缺点的森美咲大概是Production I.G作品中有史以来最小女生情调的主角了。
在故事开始的时候，即将踏入社会的她显然没准备好这一社会角色的转换，虽然穿着西装扮成熟，但言行举止依然像个自我中心的女学生一样无知与幼稚，甚至对着导弹落下的画面用小可爱的表情说什么“如果有更厉害的东西就好了”的混帐话，让人看了真觉得可怜可笑更可气。
然而这只百无一用的小花瓶，在泷泽朗温柔的包容与鼓励下，在得知真相的震惊之后，竟一夕之间成长了起来。
森美咲的改变过程是非常有代表性的，最后依偎在王子怀中对他投以绝对信任的那个女孩，虽然穿着便装却表现出长大成人的沉稳，也让我们看到了年轻一代通过自身努力获得成长的希望。
〜仙音绕梁的国家机器〜
万能的JUIZ姐姐可能是09年度“宅男最想娶之为妻”的梦中情人，有了她你就是新世界的神了，只可惜至今无人得见真容。
JUIZ的正体究竟是什么呢？在泷泽朗的想象中，那是一堆排排坐的花姑娘；在物部大树的调查中，那是一套高度集约化的超级AI系统；在神秘的12号记录中，她拥有可转移的不算太大的核心设备。但无论拥有怎样的形态，JUIZ的本质依然是“亚东才藏”权力的体现，是一个比现任政府更高效但也更独裁的国家机器。“她”本身没有超自然力量，不能凭空致人死地，直接控制首相意志，搞房地产不能逃税，建医疗产业都市要靠行贿，发射导弹得先篡改卫星数据，拦截导弹还要启动海上自卫队。一句话，神通广大的JUIZ只能通过现有的社会机制才能调兵遣将，一旦离开了日本社会这个舞台“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们甚至可以按《攻壳》中《全自动资本主义》的思路，大胆推测“昭和时代的亡灵”建立的JUIZ系统已经取代了Mr.Outside个人，成为游戏的唯一控制者并接管了国家机器，但AI无法替人类命运做抉择，由此才诞生了匪夷所思的救世主游戏。这个有点阿西莫夫《基地》系列味道的结局各位觉得如何？
〜Selecao代表了谁〜 
“没听说过亚东才藏？你也是现在的年轻人啊！”这句话是1号代表成年人向以泷泽朗为代表的年轻一代发出的感慨，凸显出泷泽朗在Selecao中的别样身份。
Selecao是葡萄牙语中“代表”的意思，12人之数容易让人联想到耶稣的12门徒，神选之人。代表们的身份多样，就像一个日本社会的缩影。
有趣的是，以9号为代表的年轻人在现实主流社会却处在一种集体失声的状态，虽然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和话语体系，却得不到主流社会的理解与尊重，在相关研究与决策中也没有话语权。如果他们能发出自己的声音，能得到决策层的更多关注与沟通，结果又会如何呢？这正是为MORATORIUM代言的9号，被安置于Selecao中的意义。
〜三种族群和东之伊甸〜 
啃老族(ニート，NEET)，家里蹲（引きこもり）和御宅族（オタク，OTAKU）这三个族群常被混淆。一般来说，啃老族是明明有工作能力却不工作不升学不参加职业培训，靠父母家人养着（却有可能满世界跑）的成年人，在少子化问题严重、劳动力资源短缺的日本社会，NEET族已成为相当严重的社会问题，也是神山这次的切入点。家里蹲是因为不适应社会而足不出户（但有可能在家接受培训、学习或工作的SOHO一族）的成年人，他们只是不出门或很少出门，并不一定对社会毫无贡献。而御宅族则是对某一事物十分沉迷的重度发烧友，有动漫宅，计算机宅，电影宅，游戏宅，军事宅等诸多子集，除了热衷某物外其他方面与常人无异，许多御宅族还以此为职业，比如GAINAX就被称为职业御宅族云集的动画公司（宅社）。
在《东之伊甸》中，并没严格划分这三种人，角色们的属性也很模糊。第2话中近藤说有一堆“家里蹲”看了“啃老族”失踪的新闻后吓得走出家门投入社会，11话中小美说NEET族“只对二次元有兴趣”，显然是把三种人一锅烩了，这也体现了普通大众对这群年轻人的不够了解。
“东之伊甸”虽然在平泽口中是“不一样的NEET聚集地”，但成员性质却比较复杂，准备就职却稚气未脱的大杉，准备创业的平泽，迷茫中的森美咲，富有才华的小美，宅在家里两年的板津（严格说是潜在成员）……和“代表”是日本社会的缩影一样，“东之伊甸”则是大学毕业到初出社会这段时间里“准社会人”的缩影，他们站在成人世界的入口，一脚踏在名为MORATORIUM的门槛上，却流连着逝去的青春之光。
也许在神山看来，这些人都可以归入拥有NEET特质的年轻一代行列。究竟是什么原因催生了这个人群？既有社会的问题，也有自己的问题。至于应对措施，则是转型期中的日本社会要长期面对的重大课题，就不是一部11话的商业动画能承载的了。
所以神山并没深入讨论这个主题，他只是用极为娱乐的戏剧化手法，让年轻人和成年人各举起一面镜子，映出对方的身影，一边是“年轻人眼中的成人世界”，一边是“成人眼中的年轻人世界”。在TV的结尾，NEET们仰JUIZ大神之力启动国家机器，上演了一场华丽无匹的地对空拦截战，这似乎也说明了：如果这两个世界能有积极平等的沟通，世界也许真的会变得不一样呢。
附：动画中出现过的部分电影名单 『Taxi Driver』中文名：出租车司机/主要话数：1/出品：1976，美国/导演：马丁·斯科西斯
『The Bourne Identity』中文名：谍影重重/主要话数：1/出品：2002，美国/导演：道格·利曼
『Le Grand Bleu』中文名：碧海蓝天/英文名：The Big Blue/主要话数：2，3/出品：1988,法国/导演：吕克·贝松
『Dawn of the Dead』中文名：活死人黎明/主要话数：3，9，11/出品：1978，美国/导演：乔治·罗梅罗
『QUADROPHENIA』中文名：四重人格/日文名：さらば青春の光（再见吧！青春之光！）/主要话数：4，5，10/出品：1979，英国/导演：佛兰克·罗丹
『RearWindow』中文名：后窗/主要话数：3/出品：1954，英国/导演：希区柯克
『Kate and Leopold』中文名：隔世情缘/主要话数：3/出品：2001，美国/导演：袪姆斯·曼戈尔紱
『Butch Cassidy and the Sundance Kid』中文名：虎豹小霸王/主要话数：3，11/出品：1969，美国/导演：乔治·罗伊·希尔
『Nuovo cinema Paradiso』中文名：天堂电影院/主要话数：3/出品：1988，意大利/导演：朱塞佩·多纳托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