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之文学 人间失格》第1、第2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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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动画神了,直奔主题的剧情重组,巧妙选择的叙述切入点,在正向的时间线上高密度自如切换的倒叙与插叙,无处不在的闪回镜头、抽象画面与心理独白,音响效果和灯光美术的无间配合,在22分钟之内活脱脱打造出一个“叙述本身即是向现实的复仇“的世界,同时很好地还原出小说里那种现实与虚幻、日常与非日常恍惚交融一体的气质,以及反对一切、否定一切、毁灭一切的颓废感。最难能可贵的是,人物个个脸上都是一副死相……OTZ。
自杀多次终于成功的太宰治泉下有知,当可成佛矣!

 

第1话连续三个“我的一生充满耻辱”,分别对应着叶藏人生的三件难以捉摸的“人的生活”:不知所谓的社会运动(顺叙线),家人面前的违心表演(狮子舞衣,回忆),邂逅恒子和殉情未遂(顺叙线)。中间穿插着2话正式登场的怪物意象和幼年时女仆们对自己的“犯罪”记忆碎片。
第2话的主题是“怪物”,主要对应的“人的生活”是:不知所谓的新闻媒体(顺叙线),朋友面前的违心表演(与竹一的交往和梵高自画像,回忆),邂逅志津子(顺叙线),中间穿插的幻想部分主要从梵高自画像引申而来,可以说是围绕着“怪物”展开的一话。

序言部分】我曾经看见过那个男人的三张照片。 

【图补】
序言第一段】第一张,可以说是他幼年时代的相片,想必是在十岁前后拍下的。只见照片上的这个男孩子被众多的女人簇拥着(看来,这些女人是他的姐姐、妹妹、抑或堂表姐、堂表妹),他站在庭院的水池畔,身穿粗条纹的裙裤,将脑袋向左倾斜了近三十度,脸上挂着煞是丑陋的笑容。丑陋?!殊不知即使感觉迟钝的人(即对美和丑漠不关心的人)摆出一副冷淡而麻木的表情,不负责任地夸奖他是“一个怪可爱的孩子呐”,也不会让人觉得这种夸奖纯属空穴来风。在那孩子的笑脸上并不是找不到那种人们通常所说的“可爱”的影子来。但倘若是一个哪怕才受过一点审美训练的人,也会在一瞥之间立刻发出“哎呀,一个多讨厌的孩子”之类的牢骚,甚至或许会用掸落毛虫时那种手势,一下子把照片扔在地上吧。说真的,不知为什么,那孩子的笑脸越看越让人觉得讨厌、发悚。其实那本来就不是一张笑脸。这男孩一点儿也没有笑。其证据是,他攥紧了两只拳头站在那儿。人是不可能一边攥紧拳头一边微笑的。唯有猴子才会那样。那分明是猴子的笑脸。他只不过是把丑陋的皱纹聚集在了脸上而已。照片上的他,一副奇妙的神情,显得猥琐,让人恶心,谁见了都忍不住想说“这是一个皱巴巴的小老头”。迄今为止,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哪个孩子做出这样一种奇怪的表情。
【手记之一】只要看一看当时我与家人们一起拍的留影,就会发现:其他人都是一本正经的脸色,惟独我一个人总是莫名其妙地歪着脑袋发笑。事实上,这也是我幼稚而可悲的一种逗笑方式。

这部分内容动画里基本上是由堺雅人的前言部分来描述,与对太宰治的介绍相结合,然后镜头直接从太宰治那张真实的史料照片切入到动画里叶藏童年时拍全家福的画面:
【图补】
一样的女性环拥,一样的左30度角不自然的倾斜与诡异的笑容,无言解说,现实中的太宰治与虚构世界里的大庭叶藏就这样重合了。
不同的只是动画根据小说的描述,添加了如上红字所说的“双拳紧握”的特写镜头:
【图补】
然后在照片画面的处理上,作画的细心在于,不只是单纯制作出做旧效果的照片,而是从叶藏的角度去看,画出叶藏所看到(或者不如说妄想)的、身边女性皆显露幽灵貌的“心像”:
【图补】

【图补】
【手记之一】……越想越困惑,最终的下场就是被“唯有自己一个人与众不同”的不安和恐惧牢牢攫住。我与别人无从交谈,该说什么,该怎么说,我都不知道。 

【手记之二】我对人的恐惧与先前相比,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它在我的内心深处剧烈地扭动着,而我的演技却是在日渐长进。我常常在教室里逗得同班同学哄堂大笑,连老师也不得不一边在嘴上感叹着“这个班要是没有大庭,该是个多好的集体啊”,一边却用手掩面而笑。我甚至还能够轻而易举地让那些惯于发出雷鸣般厉声的驻校军官也噗哧大笑。 【手记之二】当我正要开始为自己彻底掩盖了本人的真实面目而暗自庆幸的时候,出乎意料地被别人戳了背脊骨。那个戳了我背脊骨的人,竟然是班上身体最为羸弱、脸孔又青又肿的家伙。他身上的衣服让人觉得像是父兄留给他的破烂货,过于长大的衣袖恍若圣紱太子的衣袖。他的功课更是一塌糊涂,在军事训练和体操课时,总像一个在旁边见习的白痴似的,就连一贯小心翼翼的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提防他。
【手记之二】……我故意尽可能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哎——”地大叫一声,朝着单杠飞身一跃,就像是跳远那样向前猛扑过去,结果是一屁股摔在了沙地上。
这纯属是一次事先预谋好的失败
果然成了众人捧腹大笑的引子。我也一边苦笑着,一边爬起来,掸掸裤子上的砂粒。这时,那个竹一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旁边,捅了捅我的后背,低声咕哝道:
“故意的,故意的。”
我感到一阵震惊,做梦也没有想到,竹一竟然识破了我故意失败的真相。我仿佛看见世界在哪一刹那间被地狱之火挟裹着,在我眼前熊熊燃烧起来。我“哇”地大叫着,使出全身的力量来遏制住近乎疯狂的心绪。
那以后,我每天都生活在不安与恐惧之中。
【手记之二】无论我干什么,都肯定会被那个竹一彻底识破真相,并且他还会很快向每个人透露这一秘密——一想到这儿,我的额头上就会直冒汗珠,像是狂人一般用奇怪的眼神审视着四周。如果可能,我甚至巴不得从早到晚二十四小时跟踪监视竹一,以免他随口泄漏了秘密。而且就在我纠缠着他不放的时候,为了让他觉得我的滑稽行为并不是所谓的“故意之举”,而是货真价实的东西,我真可谓殚思竭虑,倾注了所有努力。我甚至打定主意,希望一切顺利的话,成为他独一无二的密友。倘若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话,那我便只能盼望他的死亡。 【手记之二】为了使他驯服就范,我首先在脸上堆满伪基督徒式的“善意”的微笑,将脑袋向左倾斜三十度左右,轻轻地搂抱住他瘦小的肩膀,用嗲声嗲气的肉麻腔调,三番五次地邀请他到我寄宿的亲戚家中去玩,但他却总是一副发呆的眼神,闷声不响。不过,在一个放学之后的傍晚(我记得是在初夏时节),天上陡然下起了暴雨,学生们都为如何回家大伤脑筋。因为我的亲戚家离学校很近,所以我正要无所畏惧地往外冲,这时,我看见了竹一。他正满脸颓丧地站在门口木屐箱的后面。“走吧,我把伞借给你。”我说道,一把拽住怯生生的竹一的手,一起在骤雨飞跑起来。到家以后,我请婶婶替我们俩烘干湿衣服,在此期间我把竹一领到自己二楼的房间里。 【手记之二】我用那种近于女人腔的“温柔”语调向他道歉,然后到楼下拿来棉花和酒精,让竹一的头枕在我的膝盖上,体贴入微地给他清理耳朵。就连竹一好像也没有察觉到这是一种伪善的诡计。 “你呀,肯定会被女人迷恋上的!”竹一头枕着我的膝盖,说了一句愚蠢的奉承话。

这么一来,原作里“在故乡家人面前伪装”(典型事例是狮子舞衣事件)和“在异乡陌生人面前伪装”(典型事例是与竹一的交往)这个层次上的差异就被抹消了,动画将其整合处理为一个子命题,就是前文所说“幼稚而可悲的逗笑方式”。


【图补】
【手记之一】我一直对人类畏葸不已,并因这种畏葸而战栗,对作为人类一员的自我的言行也没有自信,因此只好将独自一人的懊恼深藏在胸中的小盒子里,将精神上的忧郁和过敏密闭起来,伪装成天真无邪的乐天外表,使自己一步一步地彻底变成了一个滑稽逗笑的畸形人。

【图补】
【手记之一】一旦别人问起自己想要什么,那一刹那反倒什么都不想要了。怎么样都行,反正不可能有什么让我快乐的东西——这种想法陡然掠过我的脑海。同时,只要是别人赠与我的东西,无论它多么不合我的口味,也是不能拒绝的。对讨厌的事不能说讨厌,而对喜欢的事呢,也是一样,如同战战兢兢地行窃一般,我只是咀嚼到一种苦涩的滋味,因难以明状的恐惧感而痛苦挣扎。总之,我甚至缺乏力量在喜欢与厌恶其间择取其一。在我看来,多年以后,正是这种性格作为一个重要的因素,造成了我自己所谓的那种“充满耻辱的生涯”。 这部分对应的是第一话中狮子舞衣的旁白。

【手记之一】一旦别人问起我“你不想要吗”,我已是黔驴技穷了,再也不可能做出逗人发笑或是别的什么回答了。逗笑的滑稽演员至此已是徒有虚名了。  “还是书好吧。”长兄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  “是吗?”父亲一脸扫兴的神色,甚至没有记下来就“啪”的一声关上了记事本。

这部分对应的也是第一话中狮子舞衣的画面剧情。动画对于这部分的表现代入感极强,犹胜于小说文字。
出彩点在于对“父亲”的处理上,刻意切掉了脸部,不去表现“一脸扫兴的神色”这种很容易画但很难画出神韵的主观画面,而是用特写镜头与夸大的音效突出表现父亲叩着笔记本和“啪”地一声关上笔记本的画面——和前面的全家福照片一样,这里着重处理的依然是是叶藏的视角与心理。一则当时的叶藏低垂着头,视线高度刚好自然落在父亲的手上;二则对于叶藏来说,父亲的手部动作是比脸更容易接近、更能读取心情的地方,自然就成了关注重点(大江健三郎在写给智障儿子的小说里也提到过“四肢远离头与心,因此对儿子来说父亲的脚比脸更容易亲近”的意思),而动画刻意放大的画面与音效,也真实再现出叶藏当时的紧张、焦虑、期待、恐惧、左右为难的心情。

值得一提的是,小说里这段剧情是没前没后、上来就说的直叙部分,也就是说,父亲“一脸扫兴”的样子,叶藏当时是看见的,也应该是有记忆的。但在动画里,这部分是作为叶藏殉情未果后昏迷中混乱的回忆部分来描述的,因此一定会受到记忆的过滤与重组的影响。所以在回忆的画面中看不见“父亲的脸”,因为这其实是一个被叶藏的感情排斥的记忆;相反,手指的动作则是一个被强烈关注、必须保留的记忆,声音也会被主观夸大,这就成为了动画中这个比小说里更加充满主观性与虚幻感的段子。

【手记之一】这是多么惨痛的失败啊!我居然惹恼了父亲。父亲的报复必定是很可怕的。眼下如果不想想办法,不是就不可挽回了吗?那天夜里,我躺在被窝里一边打着冷颤,一边思忖着,然后蹑手蹑脚地站起身走向客厅。我来到父亲刚才放记事本的桌子旁边,打开抽屉取出记事本,啪啦啪啦地翻开,找到记录着礼物的那一页,用铅笔写下“狮子舞”后才折回去睡了。对于那狮子舞中的狮子,我提不起一星半点的欲望,毋宁说倒是书还强一点。但我察觉到,父亲有意送给我那种狮子,为了迎合父亲的意志,重讨父亲的欢心,我才胆敢深夜冒险,悄悄溜进了客厅。
果然,我的这种非同寻常的手段取得了预料之中的巨大成功。不久,父亲从东京归来了。我在小孩的房间里听到父亲大声地对母亲说道: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自个儿却一板一眼地写了上去。如果真是那么想要的话,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吗?所以呀,我在玩具铺里忍不住笑了。快把叶藏给我叫来吧。

这是之后小叶藏弥补失败的行动。行动前,躲在被窝里想象着莫须有的惩罚降临的叶藏,脑海中出现了父亲的身影,一个背光、模糊、看起来魁梧巨大、冷酷无情的剪影。而这个虚像和之后的视角是一致的。之后的画面中,小叶藏在房间里茫然对着狮子舞衣,一副不像哭也不像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苦恼表情,表现出原作对于那狮子舞中的狮子,我提不起一星半点的欲望,毋宁说倒是书还强一点”的内心独白
而标红文字部分在动画里我们完全感受不到,因为那实际上是作者跳出叶藏这个角色,从旁人的目光来记叙的一个“客观事实”,而并非叶藏这个人物内心的真正感受。

动画将这部分剧情处理为叶藏与恒子欢好后闲聊,到起身说出“真是耻辱啊,活着”之间一小段间歇时的回忆。标红色的“巨大成功”在叶藏的心目中并非真正的成功,父亲的召唤也无法带来喜悦,反而更筯烦恼。这些都是“活着的耻辱”,是“对讨厌的事不能说讨厌,对喜欢的事也一样”的性格带来的耻辱,这才是对叶藏而言的“真相”。所以动画处理出的,是比小说更加纯然的内心世界,并且在结束回忆时以叶藏的一句“真是耻辱啊,活着”完美照应了小说里的那句在我看来,多年以后,正是这种性格作为一个重要的因素,造成了我自己所谓的那种‘充满耻辱的生涯’。”前者的台词是由既成事实的未来回顾过去的总结陈词;而后者的独白则是以全景式的语句,将现在时的记叙与未来的因果关系联系了起来。
这部分的音效处理也很有意思,貌似与小说的描述相反,实际上却与叶藏的心理情绪完全吻合。父亲询问礼物时,小说里的描述充满矛盾苦恼甚至破罐破摔的心态,但实际上当时叶藏的内心应该还是有所期待的,因为“父亲对孩子们如此亲热,还是很罕有的事情。”但他的性格偏偏是缺乏力量在喜欢与厌恶其间择取其一”,于是即使面对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他也觉得“反正不可能有什么让我快乐的东西”而放弃了期待,因此动画里的配乐是欢欣轻快中带点悲哀的音乐;狮子舞衣买来之后,小说里表面上是说“取得了预料之中的巨大成功”,但实际上叶藏当时的心情是后悔、无奈、自我憎恶的,因此动画的音响效果处理得相当茫然、冷硬、充满恐惧与焦灼感,这种充满焦灼感的音响效果,从叶藏感到“惹恼父亲了”开始到面对礼物听着父亲哈哈大笑,一直贯穿始终,而且无论父亲这个“权威”的存在是恼怒还是高兴,他都无法得到解脱,始终陷于恐惧与自我憎恶中。

由此也就可以理解到,当恒子说“说谎,装什么坏人呀,你分明很单纯的”时,叶藏立马就动了杀机。
也正是因为这一闪念的杀意,而不是后来他把恒子推下山崖的行动,才坐实了叶藏心中的“谋杀”罪名。

【手记之一】“受人尊敬”,这种念头本身也让我畏葸不已。我对受人尊敬这一状态进行了如下定义:近于完美无缺地蒙骗别人,尔后又被某个全智全能之人识破真相,最终原形毕露,被迫当众出丑,以致于比死亡更难堪更困窘。即使依靠欺骗赢得了别人的尊敬,无疑也有某个人熟谙其中的真相。不久,那个人必定会告知其他的人。当人们发觉自己上当受骗后,那种愤怒和报复将是怎样一种情形呢?即使稍加想象,也不由得毛发竖立。
……
淘气鬼的恶作剧。
我成功地让别人把这视为“仅仅是一个淘气鬼的恶作剧罢了”。我成功地从受人尊敬的恐惧中逃离了出来。……
事实上,我与那种淘气鬼的恶作剧本质上是恰恰相悖的。

【手记之一】自己的幸福观与世上所有人的幸福观风马牛不相及,这使我深感不安,并因为这种不安而每夜辗转难眠,呻吟不止,乃至精神发狂。

【手记之一】然而,众多的女性却依靠本能,嗅出了我无法诉诸于任何人的那种孤独气息,以致于多年以后,这成了我被女人们乘虚而入的种种诱因之一。 
既是说,在女人眼里,我是一个能保守恋爱秘密的男人。

【手记之二】无论是“被迷恋”的说法,还是“被喜欢”的说法,都完全不适合我,或许倒是“受到呵护”这一说法更贴近我的情况。


动画里对标红部分的处理是这样的:
XX

和镰仓殉情部分结合起来,就成了对“被彻底决定了的未来道路”的诠释。

小说和动画里出现的梵高的那张自画像,印象里应该是梵老师比较早期的作品,那时梵老师精神还比较正常,额发比较浓密,眼神比较严肃,神情比较自大,眼窝比较不明显,脸上比较有肉,总体比较大师,还看不出作死骷髅样和妖怪的气质。至于背景的笔触大家应该都很熟悉了,只是动画里处理得更夸张、更接近《星空》一些。画面中几乎位于视觉次中心的左耳就是后来他自己喀嚓割掉的那只(一说割去的是右耳部分耳垂)。
另外梵高也是有精神病家族史(为什么要说也?),生前多受忧郁症与自我封闭的困扰,37岁时用左轮枪自杀,在他所爱的麦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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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一拿这幅画送给叶藏,说是妖怪的画像,显然是对“人类的伪装形态”有着可怕的直觉,这一节影射的是叶藏。而叶藏虽然对梵高和印象派名词都倒背如流,却从未想过梵高是妖怪这件事,则说明了高中时的他对自己悲剧的存在性质尚未有清晰的自觉。
这部分剧情是小说里《手记之二》的内容,主要讲了叶藏离乡求学,在“陌生人”面前如何伪装自己。动画将这段处理为镰仓殉情失败后,叶藏在昏迷中的回忆。第1话里关于狮子舞衣的闪回也是这么处理的。动画的手法显然是以镰仓殉情作为切入点,组织了原作里很多零散而又重要的字句内容,并把原作里按时间顺序平铺直叙的过去时作为殉情前的“回忆”,也就是“前因”来处理,是相当干净利落、直奔主题的手法。以4话的篇幅来处理原作这种行文相当松散、现实与虚构、真实与妄想混沌不分的文字作品,动画应该说已经做得相当出色了。


竹一和叶藏提到梵高是妖怪(怪物),其实应该是后来他与高更为某妓女情海生波割掉自己耳朵后画下的那张(不过我这俗人一直没搞明白,不管割的是左耳还是右耳,梵老师这包扎怎么看都像害牙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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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比较常见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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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句题外的,下一个故事《盛开的樱花林下》的原作坂口安吾,查了下资料,和太宰治同为无赖派代表,而且一样以忧郁无比的自我毁灭为卖点……

【手记之二】竹一还赠送给我另一份重大的礼物。 “这是妖怪的画像呐。” 曾几何时竹一到我楼上的房间玩,得意洋洋地拿出一张原色版的卷头画给我看,这样说道。
“哎?!”我大吃一惊。多年后我才清醒地认识到:就是在那一瞬间里,我未来的道路被彻底决定了。我知道,其实那不过是凡高的自画像。

 

在此,我想到了一个招数,那就是扮演滑稽的角色来逗笑。 这是我对人类最后的求爱。尽管我对人类满腹恐惧,但却怎么也没法对人类死心。并且,我依靠逗笑这一根细线保持住了于人类的一丝联系。表面上我不断地强装出笑脸,可内心里却是对人类拼死拼活的服务,汗流浃背的服务。 漫游字幕组把最后那句很有创造性地翻成了“为人民服务”,十分囧囧有神……
关于这一段,村上春树在《舞舞舞》里也有类似的描述:“如同一颗别的行星,一颗有着决定性差别——尽管上面人的语言、衣着、长相无不相同——的一颗行星,一颗某种功能完全不能通用的其他行星。若要弄清何种功能能够通用,何种功能不能通用,那么只能一一加以确认。而且一旦出现一个失误,我是外星人这点就将真相大白,众人势必对我群起而攻之:你不同,你不同你不同你不同。”
只是,渡边最后选择了另一条路。这大概也是为何村上能活到写完《1Q84》的60岁,而太宰治却活不到写完《人间失格》的40岁。
这部分文字被与《手记之二》中描述的“跳高”一节画面重叠,以画外音独白的方式呈现,然后直接切入到“识破真相的竹一”(手记之二)的回忆部分:
【图】

最后虽然很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但还是要说,以这段文字反观绝望先生,就能知道久米田在逗笑耍宝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心态——扮演滑稽的角色来逗笑,是对人类最后的求爱,尽管对人类满腹恐惧,但却怎么也没法对人类死心。并且,依靠逗笑这一根细线保持住了于人类的一丝联系。表面上不断地强装出笑脸,可内心里却是对人类拼死拼活的服务,汗流浃背的服务。